来源：当代思潮
作者：闻 迪
苏联的演变和解体是二十世纪世界史上的一个非常重大的事件。 世界上各种不同政见的思想家、理论家、政治家和一切关注人类社会历史走向的人们 , 都在对这个重大事件进行研究、分析和评论 , 得出各自的结论。 闻迪深入研究了这个问题 , 最近将他 思考的成果写成长篇论文《是马克思主义的失败 , 还是修正主义 的破产》, 本刊从本期起 , 连续刊载。 — 当代思潮 编 者
一 苏联解体是世界史上的一件大事
闹剧终于收场
1 9 9 1 年 12 月 25 日 , 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上演的改革闹剧终于收场。 当日晚 上 19 时 , 这位依然道貌岸然, 却又略显 紧张的总统在电视摄像机前开始了他的辞职演说。随即 , 克里姆林宫上空那面在数十个春秋中象征社会主义的红旗, 在圣诞节的夜色寒风中悄然降落, 而代表俄罗斯的白蓝红三色旗又重新升起，它标志着列宁所创立的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暂时将成为历史的旧迹 。
戈尔巴乔夫之谜
人 们 不 仅应 该 记 住这 最 后 一 幕 , 而 且 绝 不 应 轻 易忘 记 “ 戈 尔 巴 乔夫 之谜 ” , 或 者 说 戈 尔 巴 乔 夫 现 象 。 在 他 登 台 表演 的 几 年 中 , 他 曾 经 是 最 负盛名 的政 治 明 星 。 1 9 8 9 年 12 月 3 日 . 《 纽 约时 报 》 发 表 了有 关 苏美 关 系的 一 个 民意 浏 验 , 仅 有 7 % 的人 对 他 不 太 喜 欢 。 在 电 视上 有人 问 , 为什 么 社 会 主 义 能 产 生 戈 尔 巴 乔 夫 这 样一 个 人 , 他 甚 至 可 以 与伍 德 罗 · 威 尔逊 和 富 兰 克林 · 罗斯福 相 媲美 。 有 人甚 至 可 能 感到 奇怪 , 为什 么 苏联 这 个 “ 病 态 ” 的 社 会 会 产 生戈尔巴乔夫 ; 而美国这个 “ 健康 ” 的社会却产生了里根 。
人 们 也 不 应 忘 记 , 1 9 8 7 年 秋 天 , 戈 尔 巴 乔 夫 的 惊 世 之 作 《 改 革与 新思 维 》 一 时 风靡 了世 界 , 在数 月之 内 , 它 己 被 译 成 二 十 多种 文 字 出 版 , 在 西 德 该 书 的名 字是 《改 造 — 第二 次 俄 国革 命 》 。 它 在 台 湾 的 书名 是 《 重 新 改 造 苏 联 》 。 很 懂 生 意 经 的 台 湾 书商 打 出 “ 戈 尔 巴 乔 夫 出 击 大 力 改 造 苏联 ” 的 广告 , 宣 称 “ 他 的 声 望如 旭 日 东升举世 瞩 目 — 他 使 布 里 兹 涅 夫 、 赫 卢雪 夫 、 史 达林 在历 史 上 矮 了半 截 — 他 是 列 宁 以 来 最 震 撼 的 苏 联 领 袖 ” 。 是 的 , 戈 尔 巴 乔 夫 上 台 后 的 确 过 了几 年 好 日 子 , 在他 征 服 世 界 的 时 节 , 伴 随 着他 的 是 鲜 花 、 美 言 和 人 们 的 欢 呼 声 。 可 是 , 很 少 有人料想 到 几 年 前人们 普遍 看 好 的 戈 尔 巴 乔 夫 领 导下 的 改 革 , 竟 以 闹 剧 的局 面 告 终 。 1 9 8 7 年 夏 天 , 美 国 前 总 统 卡特 曾经 当 面 向 戈 尔 巴 乔 夫 提 出 一 个 问 题 : “ 您 是 否 相 信 , 您 为 苏联进 行 经 济 和 政 治 改 革 所 作 的 努 力 会 取得 成 功 呢 ? ” 他 听 到 了戈 尔 巴 乔 夫 胸 有 成 竹 的 回 答 : “ 现 在我们 己 经 有 了两 年 实际 执 行 这 一 政 策 的经 验 , 更 加 相 信 我们 所 做 的 事情是 正 确 的 。 我们 将 沿 着这 条 道 路 走 下 去 , 不 管 困难 有 多大 … … 我们 将 勇往 直前 。 ” ( 戈尔 巴 乔夫 : 《 改革 与新 思 维 》 新 华 出版 社 , 1 9 8 7 年 , 第 67 67 一 68 68 页 ) 那 时 的 戈 尔 巴 乔 夫 是 喜欢 豪 言 壮 语 的 , 他 说 : “ 在改 革 的道 路 上 , 现 在有 、 将 来也 会 有 困 难 , 并且 有 时 是 不 小 的 困 难 , 我 们 并 不 隐 瞒 这 一 点 。 但 是 , 我们 定 能 克 服 这 些 困难 。 我 们 对 此 充 满 信 心 。 ” ( 同 上 , 第 6 8 页 ) 是 的 , 那 时 富 于 田 园牲歌般 幻 想 的 戈 尔 巴 乔 夫 坚 定 地 相 信 : “ 由 于 改 革和 民主 化 , 国 家将 变 得 更 加 富强 , 生 活将 更 加 美好 。 ” ( 同上 )
俄国人眼 中的苏联解体
戈 尔 巴 乔 夫 精 明 , 顽 强 , 彬 彬 有 礼 , 富有 魅 力 , 举止 使 见过 他 的人 神往 。 有多 少前苏联人 对 他 寄 以 厚 望 。 于 1 9 6 9 年 被 苏联共 产 党 以 主 张 思 想 自由 为名 开 除 出 党 的历 史 学家 罗伊 · 麦 德 维 杰 夫 , 也 是 其 中之一 。 这位 学者 当年 对 初 出 山 的 戈 尔 巴 乔夫 评 论 道 : “ 戈 尔 巴 乔 夫 当选 为 总 书记 是 可 能 出现 的 最 理 想 的 结 果 。 这 是 党政权 力 稳定 交 给 新 的 一 代 领 导人 的 最 关 键 的 一 步 。 这 一 代 领 导人是 在斯大林逝 世 之 后 参 加 工 作 的 , 他 们 在政 治 上 与斯大 林 时 代 没 有 任 何 关 系 。 ” (何 力编译 : 《 戈尔 巴乔 夫 出 山前后 》 , 新 华 出版 社 , 1 9 8 7 年 , 第 18 0 页 ) 后 来 , 这位历 史 学 家终 于 认清 了戈 尔 巴 乔 夫 的 真相 : “ 他 能 言善 辩 , 会 出 色地 召 集 会 议 , 在官 僚机 构 搞 阴谋 方 面 经 验 丰 富 , 但 他 不 善于 组 织 工 作 , 不 善于 作 需 要 的 预 测 , 不 善 于 选 择正确 的 改 革方 法 和 速度 。 ” 他 说 , 戈 尔 巴 乔 夫 其人 是 因 为 “ 不 善 于 驾驶 苏联这 艘航 船 ” 而 陷 于 灭 顶 之 灾 的 。 他 还 以 历 史 学 家的 深 沉 评 论道 : “ 历 史 的 判 断 , 主 要 的标 准 只 有 一 个 : ` 他接 管 国 家时 的 状 态和 他 离开 时 的 状 态 。 ’ 我 一 向反 对 斯 大 林 的 思 想 和 所 作 所 为 , 但 他 1 9 2 4 年接 管 国 家时 , 国 家处 于 可 怕 的状 态 之 中 , 而 在他 离开 时 , 国 家成 了超 级 大 国 , 国际 威 望 大 增 。 ” “ 我认 为 无 需 向 任 何人 证 明 , 1 9 8 5 年 戈 尔 巴 乔 夫 执政 时 的 那 个 国 家 , 要 比 现 在好得 多 , 尽 管 它 有 种 种 缺 陷 。 ” ( 齐 向 等 编 : 《 苏联 解体 内幕 》 , 吉林 人 民 出版 社 , 1 9 9 2 年 , 第 3 、 34 4 页 )
在前苏联 不 知 道 有 多少像 麦德维 杰 夫 这样 的人 , 他 们 真诚地 相 信 戈 尔 巴 乔 夫 及 其改 革 , 可 惜 , 最 后 发 现 不 忠 实 的政 治 家残 酷 地 欺骗 了他 们 。 等到他 们 能 够弄 明真相 的 时 候 , 后 悔 已经 迟 了 。 《 消 息报 》 就 在 戈 尔 巴 乔 夫 宣 布辞 职 的 第二 天 写 道 , 戈总 是 说 有 一 个界 限他 是 永 远 不 会 超 越 的 , 那 就 是 保持 国 家的统 一 。 可 是 今 天 , 苏联 真 的 葬送在他 的 手 中 , 他 的 诺 言 能 值 几 个钱呢 ? 《 独 立 报 》 发 表 了这 样 的 见解 , 不 是 别 人 , 正 是 戈 尔 巴 乔 夫 造 成 了 苏联 的 混 乱 , 混 乱 毁 灭 了这个帝 国 。 他 在试 图将 自由 引入 共 产 党 时扼杀 了共 产 主义 。 他 在试 图 将 自由 引入 国 家时 扼杀 . 了国 家 。 他 在试 图 使 社 会 习 惯 于 民主 时 却破坏 了这个 社 会 。 他 希望 在帝 国原 有 界 限 内解 放 帝 国时 , 既 打破 了界限 , 也摧 毁 了苏联 。 ( 同上书第 3 、 4 页 )
西 方政要的眼光和 目的
相 比之 下 , 一些 著名 西 方政 治 家倒 是 显 示 出 , 在进 行 重 大 政治 估 量 时 所必 需 的政 治 嗅觉 和 政 治 敏 悦 性 。 英 国 首 相 撒 切 尔 夫 人对 戈 尔 巴 乔 夫 有 很 高 的 评 价 。 1 9 8 4 年 12 月二 人首 次 在伦敦 会 面 便 谈 得很投机 。 撒 切 尔夫 人 很快 就 得 出 结 论 , 认 为 戈 尔 巴 乔 夫是 “ 可 以 打 交道 的人 ” 。 这 一 评 价使戈 尔 巴 乔 夫 成功 地 进 入 了世 界舞 台 , 同 时大 大 提 高 了他 在国 内 的政 治 地 位 。 四 个 月 以 后 , 前 来 莫斯科 参加 契尔年 科 葬 礼 的 撒 切 尔 夫 人 , 认 为 他 是 一 个 “ 全 新 的 人物 ” 。 而 美 国 副 总 统 乔治 · 布 什 则 称 戈 尔 巴 乔 夫 是 个 “ 出 色的 思 忽 推 销 员 ” 。 到 了 1 9 8 7 年 3 月 , 撒 切 尔 夫 人 重 访 莫斯 科 , 同 戈 尔 巴 乔 夫 会 谈 了 13 个 小 时 , 深 入 交换 了各 自对 世 界 重 大 问题 的 看 法 。 这 时 的撒 切 尔 夫 人 己 经 意 识 到 , “ 由 于 有 戈 尔 巴 乔 夫 掌舵 , 苏联 已 不 再 是 斯大 林模 式 的 苏联 了 , 这位新 领 导人 准 备 探讨 与西 方 实行 合 理 和 解 的 一 切 可 能 性 。 ” ( 达 斯科 · 多德 斯 , 路 易 斯 · 布兰 森 : 《 戈尔 巴乔夫 — 克 里 姆 林 宫 的 异教 徒》 , 新 华 出版 社 , 1 9 9 1 年 , 第 6 65 页 , 第 18 0一1 81 页 ) 两 年 之 后 , 撒 切 尔 夫人相 信 “ 她 在参 加 上 演一 出具 有 历 史 意 义 的 全 球性 戏 居j — 社 会 主 义 的 灭 亡 。 这 出 戏剧 的 主 角… … 将 是 戈 尔 巴 乔 夫 本人 。 ” 她 认为 如 果 戈 尔 巴 乔 夫 把 他 的 改 革 搞 下 去 , 将 来 出现 的局 面 不 是 改革 , 而 是 一 种 不 可 杭 拒 的 自立过 程 , 它 最 终 将 以 自由 企 业 取 代 共 产 主 义 , 以 民主 取代 党 的 统 治 。 ” 1 9 9 0 年 2 月 苏共 举 行 中 央 全 会 , 通 过 了 《 走 向人道 的 , 民主 的 社 会 主 义 》 行 动 纲 领 草 案 , 决 定 修 改 宪 法 第 6 条 , 实 行 多党 制 。 撒切 尔夫 人在接 见 来访 的 苏 联代 表 团时 , 盛赞 戈 尔 巴 乔夫 发 动 了 “ 一 场 全 面 的 革命 ; 这是 一 场 朝 着 自由 前进 的革命 。 ” 照 此 下 去 , 苏联将 演 变 成 “ 一 个 完全 民主 的 国 家 。 ” ( 齐 向等编 : 《 苏联 解体 内幕 》 , 吉林人 民 出版 社 , 1 9 9 2 年 , 第 1 0 3 页 ) 。
美 国总统 布什 在 19 8 9 年 和 1 9 9 0 年 的 多次 讲 话 中 , 不 断 地 给 戈 尔 巴 乔 夫 以 称 赞 。 他 说 : 戈 尔 巴 乔 夫 “ 在一 段 很 短 的 时 间 内 为 实行 公开 性 改 革所 做 的 工 作 是 我 们 在 座 的任 何 人所 不 会 预 见到 的 ” 。 “ 我们 看 到 戈 尔 巴 乔 夫 主 席提 出 的 采取 进一 步步骤在 苏联 实行政 治 上 的 多元化 感 到 高兴 ” , 看到 “ 能 够 使 苏联人 民哪怕 稍 微 接 近 于 真 正 民 主 之 日 的 任 何 东 西 都 特 别 令 人 鼓 舞 。 ” 美 国 前 总 统 尼 克 松 在 《 1 9 9 9 : 不 战 而 胜 》 一 书 中说 : 戈 尔 巴 乔 夫 的 改 革可 能 为 苏联体 制 “ 找 到 一 条 新 的 生 命之路 , 并导致 其 制度 的真正 变 革 。 ” 那 种 认 为 “ 在像 苏联这样 的极 权 国 家 里 这样 的 改革是 不 可 能 的 ” 观 . 查、 、 , 是 没 有根据 的 。 苏联 的 “ 变革 毕竟发 生 了 , 我 们 必 须设法 影响 变革的 方 向 。 ” 在 《 大 失 败 》 一 书 中 , 美 国前 国 家安 全 事务助 理 布 热 津斯 基 高兴地 看到 , 戈 尔 巴 乔夫 的 “ 新 思 维 ” , 特 别是 他 的 “ ` 公 开性 ’ 和 ` 民主 化 ’ 背离 了强调 自上 而 下 实 行全 面 控制 的 传统 的列 宁 主 义 原 则 。 在推 动 改 革 向 前发 展 的过 程 中 , ` 公开 性 ’ 和 ` 民主 化 ’ 将 改 变这 个 制 度 本 身的 性 质 。 ” 不 仅 如 此 , “ 严 重危 险 在 于 瓦 解 世 界共 产 主 义 共 同的 马 克 思 主 义 理 论 ” , 因 此 , “ 克 里 姆 林 宫 出现 一 位修正 主 义 的 总 书 记 所 造 成 的 影 响是 巨 大 的 。 ” 它 使 马克 思 主 义 和 社 会 主义 制 度 首 先 失 去 “ 意 识 形 态上 的 合 法性 ” , 并将 使 苏维 埃 社 会 主义 制度 丧失 其存 在的 理 由 , 直 至 最 终 解 体 , 导致 共 产 主 义 运 动 的 “ 大 失 败 ” 。 ( 同 上 , 第 1 0 4 、 1 0 6 页 )
正 因 为这 样 , 当 苏 联解 体的 这 一 时 刻 终 于 到 来 的 时候 , 在 资本 主 义 世界顿 时响起一 片叫 好 声 , 西 方政 要 纷 纷 发 表评论 , 对 戈 尔 巴乔 夫 大 加 衰 笑 。 布 什在 戈 尔 巴 乔夫辞职 的 当晚 发 表 电视 演说 , 称 赞戈 尔 巴 乔夫 的 “ 革命性政 策使 苏联发 生 了 变化 。 他 的政 策使俄 罗斯和 其他 共 和 国 的人 民得以 抛弃 几 十 年 的 压 迫 , 莫定 了 自 由 的基 拙 。 ” “ 我想 代表 美 国人 民对 戈 尔 巴 乔 夫 多年 持之 以 恒 地致 力 于世 界和 平 , 对 他 的 理 智 、 远 见 和 勇气表示 感谢 。 ” 英 国首 相 梅杰 说 : “ 世界 上 很 少 有 人能 够 改 变历 史 的进 程 , 但是 戈 尔 巴 乔夫 做到 了这一 点 。 ” 前 苏联 “ 现在无 疑是 步向 民 主 的 国 家 , 这 是他 将 留 给 后 人 的 最 大 财 富 。 ” 德 国总理 科 尔再 三 对 戈 尔 巴 乔夫 表 示 感 谢 , 认 为 “ 要 是 没 有 戈 尔 巴乔 夫 , 要 消除 东 西 方 的 冲 突 和 在过 去 几 年 里 在 裁 军 和 武器控 制 方 面取得 空 前 的 成功 是 不 可 能 的 。 ” “ 授 予 戈 尔 巴乔 夫 诺 贝尔 和 平 奖就 是 对 他 在政 治 上取 得的 成 就 的 最 恰 当 的表彩 。 ” ( 同上 , 第 31 、 32 2 页 )
苏联解体是世界史上的一件大事
毫无疑 问 , 苏联解 体是 世 界史 上 的 一 件大 事 。 苏联 的解 体 和 现在正在加 紧推 行 的 资本 主义 复辟 , 是 十 月 革命 的 逆过 程 。 对 全世 界 的社 会 主 义 运动 来说 , 它 不 是 短 时期 的局 部性 的 失 败 , 而 是 一次 对 世 界的 历 史进程 有 重 大 影 响的 战 略性 的 失 败 。 这样 的历 史事 实 , 只 有 法 国 大 革命失 败 后 波 旁王 朝 的 复辟和 十 六 世 纪 基着教 的改 革和 反 改 革运 动 , 才是 可 以 与之 比 拟 的 。 这样 的历 一 史 事变 , 显 然 使得 马克思 的 学说和 社 会 主义 运动 面 临最 严峻 的 考验 。
1 . 苏联人 民的极大损失
苏联 的 解体首 先是 苏联 广 大 普通 民众 和 马 克 思 主 义 者 、 社 会 主 义 者的极 大 损 失 。 这意味 着 自十 月革命 以 来所 获得的 许 多政治 、 经 济 和社 会权 利 的 丧失 。 正如 莫斯科大 学的 一位 教授 所认识 到 的 , 虽然 在 国有 制 的 企 业里 很 难 直接 感受到 是 财 产 的 “ 主 人 ” , 但 国有 制 仍 然表现 出 财 产 的全 民性 和 个人性 , 如 有保 障的 工 作 , 每个人可 享受免 费教育 和 医疗 , 免 费提 供的 住 宅和 低房租 、 学前教育和 保 健 服 务 等等 。 可 是今 天这 一 切都 改 变 了 。 虽然 如此 , 我们 可 以 说 , 苏联 发 生 资本 主 义 复 辟是一 个并不 足怪 的 可 以 理 解 的社 会现 象 。 历史上 每一 次重 大 的 革命都 曾经 遭受 过复辟的 命运 。 恩 格斯就指 出过 , 在克伦 威尔 领 导的 把 查理 一 世送 上 断 头 台的 革 命活 动 以 后 , “ 必然 接 着到 来一 个 不 可 避免 的反 动 , 这个 反 动 又 超 出 了它能 继 续 下 去 的 限度 。 经过 多次 动 荡以 后 , 新的 重 心 终 于 确 立 了 , 并且 成 了新的 出 发 点 。 英 国历 史 上被 体面 人物 称 为 ` 大叛乱 ’ 的 辉煌 时 期 , 以 及 随之 而 来 的 斗争 , 是 以 自由 党 历 史 家称 为 ` 光 荣革命 ’ 的一 件比 较 不 足道 的丰件 而 告 结 束 的 。 ” ( 《马 克思 恩 格斯选 集 》 第三 卷第 3 9 1 、 3 92 92 页 ) 而 在 列 宁 看 来 , 即 使是 历 史 上 的 比较次 等的 革命 , 即 一 种 剥 削制 度 取代 另一 种 剥 削 制度 的 革命 , 也是 要 经 历 复辟与反 复辟 的斗 争的 。 他说 : “ 没 有 一次 向农奴主 阶级 争取 自由 的 斗争 , 不 是 打 退 了拼 命的 反杭 才获 得胜利 的 。 没 有 一 个 资本 主 义 国 家 , 不 是 经 过 资本 主 义 社 会各 阶级 间你 死 我 活 的 斗 争 , 才在 比 较 自由 和 民主 的 基拙上 建 立 起 来 的 。 ” ( 《 列 宁选 集 》 第二 卷第 4 45 45 页 ) 列宁 不认 为社 会主 义 革命 只 是 一 次行 动 , 只 是 在一 条战 线 上 的 一次 战 斗 , 只 是 一 次 革命 就可 以 完成的 。 他 指 出 : “ 政治 革命在 社 会 主 义 革 命的 过程 中是 必 不 可 免 的 , 决 不 能 把社会 主义 革命看作是 一 次 行 动 , 而 要 把它 看 作是 充满 政治上 经 济上 巨 大 震动 、 极 尖锐 的 阶 级 斗争 、 国 内战 争 、 革命 和 反 革命 的 整个 时代 。 ” ( 《 列宁选集 》 第二 卷第 5 5 1 、 5 52 2 页 )
在十 月 革命 后 , 列 宁始 终对 资本 主 义 复辟的 危 险保持 高度 的警惕 。 他认 为 在 革命 以 后 的 长 时 间 内 , 剥 削者 必 然 在许 多方 面 还 继 续保持 着 巨 大 的 事 实 上 的 优 势 , 他们 照 例 要 进 行 长期 的 、 顽 固 的 、 拼命 的 反 杭 , 必然 要 把复辟 的希 望 变 为 复 辟的 行 动 。 列宁 还 反 复地说 明 只 要 还存 在着私 有 经 济 , 还 存在着小 生 产 , 还存在 着旧 的 文化意 识 形 态 , 资本 主义 和 资产阶 级 的 产 生 , 就 是 一 个 不 能 避 免 的现 象 。 他说 : “ 是 的 , 我们 推 翻 了地 主 和 资产 阶 级 , 扫 清 了道路 , 但 是 我们 还 没 有 建 成 社 会 主义 大 厦 。 旧 的 一 代被 清除 了 , 而 在这块 土 攘上 还 会 不 断 产生 新 的 一 代 , 因 为这块 土攘过 去 产 生过 、 现 在还在产 生许 许 多多的 资产者 。 有 些 人像 小 私 有 者 一 样看待对 资本 家的 胜 利 , 他 们 说 : ` 资本 家 已经 捞 了一 把 , 现 在该 轮 到 我 了 。 ’ 他 们 每 一 个 人 都 是 产 生 新一 代 资产 者 的 根 源 。 ” ( 《 列 宁全 集 》 第 27 27 卷 第 2 75 75 页 )
斯大 林 对 一 个政 党 的 可 能 灭 亡 甚至 这样 形 象地 说过 : “ 就 是 最 大 的 政 党 , 如 果 它 不 接 受历史 的 教训 , 如 果 它 不 时 时 刻 刻 加 强本 阶 级 的 战 斗准 备 , 也 可 能 陷 于 突然 受故 的境地 , 也可 能 遭 到 灭 亡 。 ” ( 《 斯大 林全 集 》 第 n 卷 第 58 8 页 ) 由 此 看 来 , 对 一 个 革命 后 的政 权 来 说 , 由 于 内清 和 叛 卖 、 怯 懦 无 能 和 缺 乏 创 新 的 能 力 , 特 别是 由 于 体制 内和 体 制 外 的各 种 强 大 的反 对 势 力 , 终 于 遭 受到 各种 挂折 甚 至 搜灭 的 命运 , 其实 是 一个 带 有规律 性 的 现象 。 而 人 民群 众也 需 要 在经 历 各 种 可 能 的政 治 事变 之后 , 才能 最 终认 定 社 会发 展 的 方 向 。 英 国十 七 世 纪 的 资产阶 级 革 命 , 在克 伦 威 尔 无后 立 即 陷 入 危 机 , 他 的 儿 子 无 力 维 持这 一 局 面 。 查 理 二 世 在 1 7 6 0 年 不 费吹 灰之 力就 复辟 了斯 图 亚 特 王 朝 。 克 伦 威尔 也被 从坟 墓 中挖 了 出 来 靳首 。 相 比 之下 , 十 月 革命 建立 的政 权竟 然维 持 了将近 四 分 之三 个世 纪 , 它 的 生 命 力 实在 不 是 资产 阶 级 最 初 建立 的 政权可 以 同 日 而 语 的 。
2 . 美国冷战政策的胜利
苏联 的存在 曾经 使 敌 视它 的 帝 国主 义 寝食 难 安 、 心 力交 瘁 。 对 他 们 来 说 , 苏 联的 解 体就 不 能 不 是 件 梦寐难 求 、 值 得 弹 冠 相 庆的 大 事 了 。 十 九 世 纪 欧 洲 的 封 建 君 主 结 成 过 “ 神圣 同盟 ” 以 便扼杀 任何可 能 发 生 的 资产 阶 级 革命 。 二 十 世 纪 的 资产 者又 用 同样的逻 辑来 对 付无 产 阶 级 的革 命 。 当涅 瓦 河 上 “ 阿 芙 乐 尔 ” 号巡 洋舰 上 一 声炮 响 , 把 国际歌 的 雄 壮 旋律变 成实际 行 动 时 , 就 不 能 不 在 旧 世 界的 一 些 最 “ 民主 ” 的 宁 护 者 的 心 中激起最 深 的仇恨 。 当时 仍 处 在 第一 次 世 界 大 战 相 互 厮杀 中的列 强们 , 就 已经 在构 思 结 成新 的 “ 神 圣 同盟 ” , 用剑 与火 丢诗卜灭 干月 革命 。 温 斯顿 · 邱 吉 尔坚 决 主 张 把布 尔什 维 克 的 革命 “ 扼杀 在摇 篮 中 ” 。 经济 学 家机恩 斯也认 为 “ 必须用 武 力封 闭俄 国 的 决 口 ” 。 至 于 欧 美列 强 的领 袖人 物 , 无 一 愿 意 心平 气 和 地 接受俄 国革命 的现 实 。 英 国 的 首 相 , 法 国 和 美 国 的 总统 都赞 成 用 武 力 推翻 新生 的 苏维 埃 政权 。 英 、 法 、 日 、 美等帝 国主 义 国 家的 军队 , 先 后 武装入 侵 俄 国 。 武装入 使 的 国 家后 来 增 加到 14 个 , 它 们 与 白俄军 队 协 同作 战 , 兵 力 曾达 到 1 3 0 多万 。 苏维 埃 红 军 就 是 在如此艰 难 的境 况 下 应 运 而 生 的 , 在列 宁 和 布 尔什 维 克党 的领 导下 , 年 轻 的 苏维 埃政权 以 空 前的 努 力 和 栖 牲 , 终 于 战 胜 了国 内外反 革命势 力 的联 合 进 攻 。 1 9 2 2 年 , 当美 国 和 日 本 的 军 队从 西 伯 利 亚 撤 出 时 , 留下 的是 一 个经 历 了大 战 和 内战 严 酷摧残 的 国 家 。
苏联 的经 济 在二 十 年 代得到恢 复; 到 二 十 年代 后 期 , 工 业 总产 值 已 经 大 大超 出 1 9 1 3 年 的水 平 。 在这个 墓拙上 苏联 着手 实 现国 家的 社 会主 义 工 业化 。 20 20 年 代 末到 第二次 世界 大 战爆 发 期 间 , 主 要 资本 主 义 国 家先 后 陷 入世 界 性 的经 济 危机 之 中 。 墨 索 里尼 和 希特 勒 所 领 导 的 法 西 斯 势 力 , 利 用危 机 出现 的 紧张 局 势 , 迅 速 崛 起 。 英 、 美的 一 些政 治 家 , 如 邱吉尔 , 胡佛 等 , 对 于 法 西 斯势 力 都 曾经 给 予鼓 励 或 扶持 , 冀 图将 祸 水 引 向 东方 。 斯大 林对 俄 国仍 然 相 当 落后 的 形 势深感 忧 虑 , 认 为必 须 尽 力加 快 工 业 化的 速 度 。 他 在 1 9 3 2 年 说 : “ 延 缓 速 度 就 是 落 后 。 而 落后 者 是 要 挨打 的 。 ” “ 我们 比 先 进 国 家落后 了五 十 年 至 一 百 年 。 我 们 应 当 在十 年 内跑 完这 一段 距 离 。 或 者 我们 做 到这 一 点 , 或 者 我们 被人 打 倒 。 ” “ 我们 至 多在十 年 内就 应 当跑 完我们 落后 于 先 进 资本 主 义 国 家的 距 离 。 ” ( 《 斯大林 全集 》 第 13 卷 第 3 7 、 3 8 、 3 9 页 ) 到 1 9 3 7 年 , 苏联 的 第二 个五 年 计 划 结 束 时 , 工 业 产 值 比 19 2 9 年 增 加 了 3 倍以 上 , 从欧 洲 第五 位跃居 第一位 , 在世 界上 仅次 于美 国 。 在 资本 主 义 处 于 经 济危 机 的 30 30 年 代 , 苏联 创 造 了历 史 上 从未 有 过 的 工 业 化速 度 。 正 因 为 如 此 , 它 才能 经 受住 希特勒 攻 无 不 克 的 闪 电 战 的 无 情打 击 , 而 且 最 终 摧 毁 了似 乎 战 无 不 胜 的德 国战 争机 器 。
美 国是二 次 世 界大 战 的真正 赢 家 , 从 那 时 以 来 一 直 是 资本 主 义 世界 的 中坚 力 量 。 1 9 4 7 年 出 台的 杜 普 门主 义 , 赋 予 美 国 充 当 反 共 反 革命 的 世界 警察 的 重 任 , 美 国的冷 战政 策首 先 对 准 苏联 , 然 而 又 不 仅 是 如此 , 它 同 时对 准 了一 切 反 对 世界 资本 主 义 政 治经 济 体 系的 力 量 。 1 9 4 7 年 , 美 国 武装干 涉 希腊 和 土 耳 其 。 此 后 , 它 毫无 顾忌地 到 处 炫 耀 武力 。 苏联 曾经 是 美 国最 大 的 竞 争对 手 。 正 因 为 当 时 有 苏 联的 支 持 , 美 国 才不 敢放胆进攻 古 巴 。 二 战 以 后 , 美 苏之 间展 开 了一轮 又 一 轮的军 备 竟 赛。 美 国战略 家们 的意 图之 一 , 是 怨 通 过 军备 竟 赛施垮 苏联 。 他们 认 为 美 国的 军 费开 支 只 占 国 民收 入 的 10 % 弱 , 而 苏联 则要 占 25 % 。 长 此 以 往 , 苏联 的 老 百 性必 然 心怀 不 满 。 1 9 5 7 年 , 当 时 美 国 的 国防 部 副 部 长 福 斯特在 西 .点军 校 把 这 个意 图讲 得很 明 白 。 历史说 明 , 在 资本 主 义 和 社 会 主义 之 间 的 竟 争一 个重 要 的 方 面 是 军 事 。 直 到 戈尔 巴 乔夫 上 台时 为 止 , 社 会主 义 的 苏联经 受 了竟 争的考验 , 不仅生 存下 来 了 , 而 且 达到 了苏美之 间的 战 略均 势。 实际 上 , 美 国的冷 战 政 策不 仅伤 害 了苏联 , 也伤 害 了它 自身 。 在里 根 和 布什执政 的 12 年 里 , 美 国 的 国 债增 加 了三 倍 。 贸易赤 字年 复一 年 地 超过 1 0 0 0 亿 美元 。 日 本 和 德 国在 一个 又 一 个的 经 济 领 域 里 超 过 了美 国 。 在 1 9 7 5 年 , 50 家世 界 最 大 的 跨 国 公 司中 美 国 占 49 家 ; 而 8 9 年 , 只 占 1 9 家 了。 在 1 9 7 5 年 , 世界 上 最 大 的银 行 全是 美 国的 ; 到 了 89 年 , 它们 全是 日本 的 了 。 因 此 , 美 国统 治 阶 级 中 的许 多人 , 例 如年 逾 90 的 阿 · 哈 里 曼 , 在 80 年 代 中期 已 经 认识 到 必须 停止 美 苏之 间 的 军 事 竟 赛 。 所 以 , 苏 联 的解 体 不 仅如布什所 说是 “ 民主 和 自由 的胜 利 ” , 更是 美 国冷 战政 策的 胜 利 。 当 年 希特勒 的军 队打 到 莫斯科城下 尚 不 可 得 的 东西 , 竟 然 在不 知 不 觉之 中从 天 而 降 , 怎能 不 令 布 什 等翠欢 欣 鼓舞 , 喜 出 望 外呢。
3 第三世界处境恶化
苏联 的解 体也是 第三 世界 的 巨 大 损 失 。 美 国 未取各 个 击破 的政 策 , 对 社 会主 义 国 家分 而 治之 , 它也用 同样的 方 法 来 对 付 民族 解放 运动 和 争取 社 会主 义 的 弱 小 国 家 。 战 后 美 国进行 过上 百 次 的 武装干 沙 , 其中 大部 分是 对付 发 展 中 国 家的 。 现 在美 国作 为世界上 唯一 的超 级 大 国 , 它 更 不 会 自动放 弃 “ 世界 警 察 ” 的 地 位 。 惩 罚 萨达姆 · 侯 赛因 的海 湾战 争就 是 一 个例 证 , 它说 明 工 业 化 国 家为 了确 保廉价 的 石 油 , 决 心 粉碎任何发 生 第二 次石 油 危机 的可 能 性 。 惩罚行 动 最后 发 展 到对 清不 成军解除 了武装 的伊拉克 士 兵 进行 无 情的 剿 杀 , 似乎 又说 明 殖 民主 义 正 在回 潮 。 在 国际 关 系的层 面 , 退 化和 回 潮 已经 明 显 地 表现 出来 。 十 月 革命唤醒 了殖 民地人 民展开 难碎殖 民奴役 锁 链 的 斗争 。 在十 月革命发 生 时 , 整个 星球 都 是 少数列 强 的 财 产 , 殖 民者有 不 受限 制 的 经 济 和政 治 的 权 力 以 致 可 以 支 使 他 们 的 臣 民去 当炮 灰 。 在一 战 中 , 仅美国就 使五 千 万 昨 洲人 和 两亿 五 千 万 印度人 卷入 他 们 毫不 知情 的战 争中 。 伴随着苏联的 解体 , 二 十世 纪 开 始 的反 对 殖 民主 义 的 重 大 斗争 已 经 失 去 势头 。 难 怪卡 斯特 罗称 “ 苏联 的 消失 对 第三 世 界 来 说是 一 个悲剧 ” 。 那 种 认 为 共产主 义 政权 消失 , 世 界将 会进入 自由 民主 、 和 平 发 展 的 新阶 段的 流行 看法 , 只 不 过 是 西 方 中心 主 义 者 、 新 自由 主义 者 制 造 出 来 的 一 个幻 象 。 率 实上 , 自 80 80 年 代 中期 以 来 , 国际 资本 发 动 了巨 大 的 攻 势 , 其 目 的 在于控 制 第三 世界 , 使之服从 于 资本 扩张 的利 益 。 因此 , 第三世界 正处 在 为 它 的 统 治 阶 级 所接 受的 买办 化 、 重 新殖 民地 化的 回 潮 时期 。 就连 资产 阶 级 的政 治 家 、 思 想 家布热 津基都预 感到 , 世界可 能正 在进入 一个 大 失控 、 大混 乱 的 时 期 。
4 . 对执 政共产党的严重冲击
苏联 的解 体对 于世 界上 仍 然 在执政 的 共 产 党 来说 , 预 示 着一 场 滔 滔 洪 水 。 十 六 世 纪 初期 的 罗马 天主 教 廷 , 也 曾经 面 临 一 场 滔 滔洪 水 。 当时 马 丁 · 路德 和 约翰 · 加 尔 文创 立 的新 教 , 以 锐 不 可 挡 之 势冲 击 着 罗 马天 主教 。 只 是 因 为 教 皇 采取 了 正确 的 对 策而 且 洁 身 自好 , 方 才 守住 了地 盘 , 通 过数 代 传教 士 的 努力 , 使 基督教 传遍 了世 界 。 战 败 了的 军队 才善于 学 习 。 从这个 角度 来看 , 苏联 的解 体对 共 产 党 来说 又 是 一 堂最 生 动 最 富有 教 益 的课 , 它 逼 使 一 切 真正 的共 产 党人正视 现实 , 进 行认真的思 考 , 它 对 全世 界 马克 思主 义 者的 智 慧提 出 了挑战 。 马克 思 主 义 是 在斗 争 中不 断发 展起 来 的 , 苏联 的 官方 马克 思 主 义 者 忘记 了这一 点 , 又怎 能 不 受 到历 史 的 惩罚 ? 列 宁 认 为 , 马克 思 的 学说 在其生 命的 途 程 中每走 一 步都 得经 过战 斗 。 他 写道 : “ 马克 思 主 义 的 发 展 、 马 克 思 主 义 思 想 在工 人阶 级 中 的 传播 和 扎根 , 必 然 使 资产阶 级 对 马克 思 主 义 的 这种 攻击 更 加 频 繁 , 更 加 剧 烈 , 而 马克 思 主 义 每次 被 官 方 的 科 学 ` 消 灭 ’ 之 后 , 却 愈 加 巩 固 , 愈 加 坚 强 , 愈加 生 气勃 勃 了 。 ” ( 《 列 宁选集 》 第 2 卷 第 1 页 ) 然 而 , 不 能 不 令 人惊 讶 的 是 , 在 苏联 解 体 过 程 中 , 马 克思主 义 不 是 被任何 资产 阶 级 的 官 方 “ 消 灭 ” 了 , 而 是被 原 来 的共 产 党 领 导人 宣布 “ 过 时 ” 了 。 这 样 , 就揭 示 出 早 已被 列 宁指 出过 的一 个 事 实 : “ 马 克 思 以 前的 社会 主义 被击 清 了 。 它 已经 不 是 站 在 自己 独 立 的 基地上 而 是 站 在马 克 思 主 义 这一 共 同 基地上 , 作为 修正主 义 来 继 续 斗争 了 。 ” ( 同上 , 第 3 页 ) 在共 产 党 成为 执政 党 以 后 , 各 种 假马 克 思 主 义 和 反 马克 思 主 义 的 思 潮 又 是 站 在共 产 党这 一 共 同的基地 上 , 以 各 式各 样 的 “ 新思 维 ” 的名 义 , 向 马克 思 主 义 作斗 争的 。 忽视 了这 一 点就 无 法 预 见到 苏共 这样一 个将近 二 千 万 党 员的庞 然 大 物 会像 一 个 泥足 巨 人 一样 突然 倒塌 。
苏联 的解 体 为 中 国的 马 克 思 主 义 者提供 了一 个最 好 的借 鉴 。 如 果 说 , 中 国 革 命 的胜 利 , 没 有马 克 思 主义 的指 导不 行 , 不 把 马克 思 主 义 与中 国革命的具 体 实 践 相 结 合 不 行 , 把 马 克思 主 义 与 中 国 的 实 际 胡 乱 结 合 也 不 行 。 那 么 , 同 样也 可 以 说 , 中 国革命 的 继续 和 中国社 会主 义 建设 的 成 功 , 没 有 苏联 资本 主义 复辟的 反 面 教训 不 行 , 不 认真求 实地去 总结 这个反 面 教训 不 行 , 对 这个反 面 教 训 作 出 错 误 的 总结更 不 行 。
在 自然 科 学和 社 会科 学中有这样 一个 共 识 , 只 有提 出正 确 的 问题 , 选择正 确 的途 径 , 找 到 正 确 的方 向 , 才有可 能 得 到 丰硕 的 研 究成果 。 苏联 的解 体 是 二 十 世 纪 最 重 大 的 历 史 率 变之 一 , 要 怨 正 确 地 把握 这一 历 史 现 象 , 绝 对 需 要 科 学的 精 神 , 追 求 真理 的精神 。 “ 在科 学的 入 口 处 , 也 犹 如 在地 狱 的 入 口 处 一 样 , 这 里 必 须 根绝 一 切 扰豫 , 这里 一 切 怯 懦 都 无 济 于 事 。 ” 我们 在这里 所 做 的 , 只 是 对 苏联解 体 的 初 步的分 析 。 尽 管如 此 , 让我们 一 开 始就 面 对如 下 一 系列 问题 —
(1 ) 苏联解 体的 性 质是 什 么 ? 为什 么 说 它 是 资本 主 义 复辟 , 而 不 只 是 经 济上 的 转轨 ? 对 工人阶 级 和 人 民大 众 来说 它是 福音 , 还 是 灾 难 ?
( 2 ) 究竟 什 么 是 社 会 主 义 ? 什 么 是 资本 主 义 ? 苏联 在解 体前是 社会 主 义 国 家 么 ? 苏联 有 的改 革 家宣 扬 社 会 主义 与 资本 主 义 的 “ 趋 同论 ” , 但 为什 么 又 急不 可 待地要 复辟 资本 主 义 呢?
( 3 ) 苏联 自称 是 发 达 的社 会 主义 国 家 , 在 苏联社 会 中是 否 仍 然 存在着阶 级 、 阶 级 矛 盾 和 阶 级 斗 争? 是 否 存在着新生 的 资产 阶 级 分 子 ? 是 否 存 在着 资本 主 义 复 辟的危 险性 ?
( 4 ) 如果 苏联社 会 中 的 资本 主 义 势力 会 自然 而 然 地 减 小 , 为什 么 又 会 突 然 发 生 资本 主 义 复辟呢? 如 果 资本 主 义 势力 仍 然 有可 能 不 断 地 产 生 出 来 , 又 怎样能 把 它 限定 在一定 的 范 围 内呢 ?
( 5 ) 戈 尔 巴 乔 夫 、 稚柯 夫 列 夫这 样的 共产 党 领 导人 究 竟 代 表谁 ? 他 们 是 马 克 思 主 义 者还 是修正 主义 者甚 或 是 别 的什 么 ? 他 们 是 搞 社 会 主 义 的 领 导人 , 还 是 搞 资本 主 义 的 领 导人 ?
( 6 ) 如 果共 产 党 内有 搞 资本 主 义 的 领 导人 , 他 们 是 从哪 里 产 生 出 来 的 ? 怎样 才能 防 止这 种 搞 资本 主 义 的 领 导人 墓 夺各 级 领 导权 , 特 别 是 中央 的 领 导权? 人 民 大 众怎样才 能 对 国 家政权 进行 监着 ?
( 7 ) 戈 尔 巴 乔 夫领 导的 改 革本 是 为 了给 苏联注 入 新 的 活 力 , 但 为什 么 却得到 截然相 反 的 结 果 呢?
( 8 ) 戈 尔 巴 乔 夫 推 行 的 是 一 条马 克 思 主 义 的路 线 , 还 是 一 条修 正 主 义 的 路 线 ?
( 9 ) 如 果 戈 尔 巴 乔 夫 推 行 的 是 一 条修 正 主 义 的路 线 , 它 与赫 普晓夫 的 作 为 有 没 有 关 联? 它 与苏联 资本 主 义 复辟又 有何 直接联 系呢 ?
( 10) 苏联 资本 主义 复辟的 悲剧 是 可 以 避免 的呢 , 还是 不 可 以 避 免 的 ? 这些 都 是 与苏联 的 解 体密 切 相 关 的 问题 , 让我们 凝 神注 目 , 直 到 得 出 正 确 的 解 答 。 ( 未完 , 待续）